王建峰/作
小树田园人家分割线
随着时代的发展,果庄子村民大部分外迁。他们像山野里的蒲公英种子一样乘着风离开故乡,重新找一方适合自己生活的沃土,在那儿生根发芽……这遍布天涯海角的种子终也要开出几朵淡淡的、嫩黄色的小花展示属于他自己的春天。然而,在他们闲下来静下来的时候,总有一个浓浓甜甜的身影糊上他们的心头——那就是村口的大杨树。
没人能考证得清是先有的果庄子村,还是先种的大杨树。当年有人问活了一百岁的昝爷爷,他吧嗒着铜制的旱烟管,也说在他小时候大杨树就那样:村里的雨水汇聚到村口的池塘;池边的大杨树主干粗大,七八个大人才能合抱得过来;三个粗壮的支干分开指向晴空,承托着层层叠叠的枝叶;嶙峋皴裂的树皮上,被岁月雕刻出的道道沟壑是他的皱纹,那干上长的节瘤又像硕大的灵龟;飘飘摇摇缀满翠叶的嫩枝轻拂着树下的池水,那是他的头发。
喜鹊把那些枯了的树枝衔来搭成舒适温暖的窝。啄木鸟邦邦地找树皮下隐藏的虫。麻雀钻入现成的洞,松鼠却在洞口探头探脑地心疼它藏好的食物。男孩子们攀上树,揪着杨树的枝条赤条条跃进水里;女孩子们红着脸在树荫里的青石上捶洗衣物;大人们围坐在树下,在说书艺人悠扬顿挫的西河鼓韵里感悟着历史的兴替…… 就这样,大杨树定定地立在村口,守护着这一方村民。
在那交通极不发达的古代,果庄子村扼守的这道叫石门峪的山谷是商贾们发现的由蒙古高原南下华北的捷径。炎炎烈日下,肩挑骡驮的商贩们走出危崖高耸、壁立千仞石门峪最窄段,走近这个山村的时候,像那砂石路边的打蔫小草一样无精打采。可是,他们远远地看见了大杨树,总会加快脚步赶到树下阴凉里。当骡马喝饱水的时候,他们也舒畅的快睡着了。他们总是和开店的王掌柜打趣说,在这杨树下睡觉比他家的大炕舒坦多了。抖落一身疲惫,就地摆开货摊,树下又成了小型集市。
……
每一位近乡情怯的游子在树下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还有那淡淡的离愁。
同我国大部分偏僻农村一样,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满足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方式,他们被山外面的世界吸引,纷纷外出打拼。父母在村口树下为远足的孩子拿好行装,孩子在大树荫下跪别亲人,家乡渐远——树渐远——树下亲人抹泪的身影模糊——树模糊。村子里渐渐的满目是残垣断壁,屋顶塌了、墙倒了、院子里街巷里长满荒草。只有不多几户留守的赶着羊或马车进出。那曾经的热闹的果庄子村,少了太多的生机。
唯有村口那大杨树依旧是那么的葱郁,如伞如盖不离不弃荫护着村庄。
附:
我捧起这坡上炽热的黄土
我捧起这坡上炽热的黄土
身在这贫瘠的大南山
人变得像那谷子一样坚强耐旱
扎根在脚下的沃土
情寄于热爱的家园
曾记当年外出创业热泪涟
有信念熔铸入村头古树如荫如盖枝桠间
常想家乡那一方热土
总忆起高天厚土下有亲人在安眠
把思念播撒进群山千古亘远连绵
我捧起这坡上炽热的黄土
身处这希望的大南山
人变得蒲公英一样朴实平凡
扎根在脚下的沃土
凭理想飞得更高远
曾记当年赤心拳拳热泪涟
用恒心栓牢住峪口佛前千年不倒的经幡
常念故乡这一方热土
不贪恋那光鲜动人的世界大千
盼建成那魂牵梦萦的绿水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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