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一个晴朗的日子,去城南津湾观看桃花,去时一心想着桃花,未曾注意其它的风景,归来时还沉醉在桃花的艳丽芬芳中。看时日尚早,便到一个僻静荒凉的地方休憩。此时微风浮动,夕阳斜照,别有一番幽静。忽然看到半坡荒草处有一棵高大的榆树,树上正长满了鲜嫩的榆钱。刚赏完桃花,像醉酒后急需一杯清茶,这时惊喜得不禁惊叫一声。
不是矫情,的确多年没看到榆钱了。如今越是普通的树种越难看到,倒是珍贵的却随时随处可见,城市如此,农村也是这样。每次回老家,多的是楼房林立,风景树木、花草,少的是以前司空见惯的树木。记得幼时,老家门前的路边种有一排杂树,其中就有榆树。榆钱年年见,年年吃。可是一回首却是三十多年前的记忆了。
抬头遥望,满树的榆钱像一层层一堆堆的碧云,绿莹莹的,余晖给它们披上粉色的纱,更见绿得透亮。一簇簇像蝶一样荟聚,又像一片片翡翠的簪子缀满树冠,更像一串串绿色糖葫芦横着竖着插满一树,叫人垂涎欲滴。可是树那么高,早已失去了年少时的敏捷,只有望树兴叹了。在我的记忆里,当春暖花开,柳条鹅黄,高高的榆树也呈现出它的独特风采,枝条长出一串串的突起,先是褐色,再变浅红。正值青黄不接,大人小孩直直盯着,生怕错过它的盛开。不经意间,浅红的小疙瘩张开,探出了新生的嫩得喜人的榆钱。几天后,榆钱完全绽放,整个大树就笼罩着一团生气勃勃的翠绿。想想那时,腰里束一条绳,背后别一把镰刀,猴一样爬上树,站在高高的树杈上,先炫耀一番自己玉树临风白鹤亮翅的英姿,再扯一串榆钱,捋一把塞入嘴里,清脆的甜香不由得咂咂有声。抢先享受后,才顾及下边眼巴巴不住恳求的伙伴,割下生满榆钱的枝条羽箭一样向他们投掷。一番舞蹈,地上便落满一地的枝条,下来后捋在筐子篮子里,交给奶奶。举一串浓密的榆钱,和伙伴们在村里晃荡,一片一片揪吃着。到饭时,奶奶把榆钱蒸菜也蒸好了,弥漫着一股清香。
榆钱早于榆叶先发,也可以当作叶,它是花,也是果实,它可以一兼三职。当树叶发出,它也老了。榆钱老得很快,几天光景,就由绿泛白,“朝似青丝暮成雪”。榆树一般都长得高大,从树上飘落,如雨如雪,悠悠晃晃,又如同轻蝶翻舞。果木的树干一般较低,花虽然艳丽,落时难有榆钱潇洒曼舞的身姿。榆钱榆钱,就像铜钱一样,可是撒得再多再慷慨,春风却不贪财贪色,还要离去。“道旁榆荚青似钱,摘来沽酒君肯否”,“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对于士大夫的嘲讽调侃,它是不理会的。榆钱最最珍惜时光,短暂的一生很快完成生息繁衍,春花春实。风把榆钱吹落,不似柳絮“解把飞花蒙日月”;刮在坑洼坡沟,一场雨更把它们淹没掩埋,备受欺凌卑微的榆钱没有朽化成泥土,而是脱胎换骨换得新生,发出了新奇的绿芽。有谁注意到纤弱不被注意的芽儿在蓬蒿荒草中成长,而且做着参天的梦?
作者简介:齐川红。70后,河南新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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